「真的很不好意思,印刷廠那邊臨時出了亂子……」
被等待了四十五分鐘的赤葦京治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道歉。他低著頭,垂下視線,語氣軟和地像是在面對上級。
「……嗯。」
等待了四十五分鐘的木兔光太郎盯著眼前人的髮旋看了幾秒,最後輕輕應了一聲。緩頰似乎太過客套,輕輕帶過也無濟於事,「已讀」或許是最好的選項。
車內一片寧靜,只有引擎運轉聲穩定作動著。
停等紅燈時,赤葦打開了車上的音響。音樂流瀉,打破了密閉空間內的寧靜。
赤葦並不常在開車的時候聽音樂,木兔曾問過一次,得到了安全駕駛最重要的答案。
唯有氣氛僵硬時,音樂彷彿成了一個避風港。
木兔用手掌支著側頰,視線盯著窗外流動的街景,卻又像是什麼也沒有入眼。
無法相知也沒有諾言,因而我還停在此處等待。即使是偶然,第二次相遇也定是必然,是你這麼教會了我……
他偶爾也懷疑赤葦是不是有因應各種情況的歌單,不然怎麼總能在吵架時正好播到傷心情歌。
不過木兔曾看過幾次赤葦的播放清單,五花八門、雜亂無章,不看歌手也不分曲風,歌詞曾經打動他的歌通通被放在了一個清單裡頭。
似笑似嘆地呼了口氣,木兔看著窗戶倒影裡的自己手上的戒指,開口道:「等等超市那邊停一下吧,我想吃附近那間拉麵了。」
氣氛喧鬧的拉麵店似乎有著什麼魔力。每當他們各自劃完菜單,抬起頭對視的瞬間,總是會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。
「木兔學長,今天讓你等那麼久真的很抱歉。下次我一定會嚴正拒絕臨時加班……雖然可能沒用。」
「我才要跟赤葦說對不起。你工作這麼辛苦還特別開車來接我,我卻擺著臭臉。」
「比起我這個成天對著電腦的上班族,木兔學長練了整天球肯定更累吧,而且今天還要早起拍廣告。」
「拍廣告比練球還累人!我決定了,再多點一份炒飯,今天好好地補一補。啊,但是,這裡的餃子也很好吃……都點的話會不會太多?」
「分著吃的話就不會太多了。」
「赤葦今天也很餓?平常都會阻止我的。」
「那是當然了,任誰被迫留下來收拾別人的爛攤子都會生氣的,我可是化怒氣為食慾的類型。」
木兔大筆一揮在菜單上劃記,也把今天所有不快之情一筆勾銷。
回程的車上木兔主動要求赤葦播點音樂。赤葦的歌單雖是隨機撥放,卻總是十分應景,極有靈性。
果不其然,輕快的前奏響起。
從不眠之街的喧囂中脫身,Stand by you,夢想熠熠生輝,下一步就是與你一起前行……
木兔轉頭看了看赤葦認真開車的側臉,而後跟著音樂輕輕哼唱了起來。
Fin.
原本以為會是500小短篇。
也許會有尊爵加長版。
兩段歌詞分別出自可苦可樂的〈Stay〉與Official髭男dism的〈Stand by you〉,加了一點意譯。